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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贵女庖厨手札》

2. 鸡汤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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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蒲灵原想也出去逛逛看看,可身体不允许。

她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,唤来婢女:“你们去给我捡两本书来看,我要无聊死了。”

凡雁惊道:“小姐胡说什么,这种话可不能乱说,小心老天爷听到。”

双梅在旁边吐吐舌头,一溜烟跑去小书架找到小姐之前看到一半的书,抱了一摞回来。

宋蒲灵随意翻了两本,见都是文邹邹的讲学之书,或是天文地理的深奥知识,更觉得无聊透了。她刷刷地三两下翻完,便把书丢在一边。

双梅奇怪道:“小姐怎么了,不舒服吗?要不要叫大夫?”

宋蒲灵说:“这书一点不好看。”

“怎么会啊小姐,这是你往常最爱看的。看,您亲手做的书签还夹在里头呢。”

“唉,你给我找几本……游记来。”宋蒲灵打了个磕巴,她原想说的是话本,但想了下这大家小姐的书架,不一定会有那等市侩之物,怕露馅嘴一转改成了游记。

双梅应了吩咐去找书,想顺手把宋蒲灵不想看的这几本一起带走,被宋蒲灵拦下。

既然是原主爱看的,还是看一下的好,了解一下原主的生活和喜好,也能更贴近她的思想。

宋蒲灵按着性子耐心地看,可书里的文言文和晦涩的知识点看得她头晕。等双梅抱着从书房里找出的游记放到她身边时,思绪就更不受控制了,眼神不由自主往那边飘。

像什么《山水偶得集》、《北征杂纂》、《四夷考略》,她平时看都不愿看,但比起手上这本《开元占经》,那些游记真是可亲可爱多了。宋蒲灵终究还是没忍住,朝这沓在书房里放的有些陈旧的书伸出了罪恶的小手。

她原本还有些看不进去,各种排版风格都不是她习惯的样式。多亏了中华文明传承不断代,她没花多少时间就渐渐进入正轨,连婢女端进餐盒都没有察觉。

成熟些的凡雁上前轻唤宋蒲灵:“小姐,该用膳了。”

“哦……哦哦好的。”宋蒲灵放下书,任由凡雁帮她挽起袖子,再用湿布帮她拭净双手。才不过第三次被人伺候,宋蒲灵发现自己居然就有些适应了,果然由俭入奢易啊。

宋蒲灵小小地感叹一番自己的堕落速度,随即把思绪抛在脑后兴致勃勃地做到桌前等待布菜。

凡雁轻柔娴熟地将食物一碟一碟端出,小菜逐渐布满桌面。凡雁打开最下层的大格,端出最后的菜品——精美的小锅里盛着白粥,宋蒲灵却傻了眼:“怎么还是粥啊?”

府里的厨子确实做饭很好吃,但再好吃也是粥啊!天知道宋蒲灵为了安抚自己接受穿越的事实,已经幻想自己能吃到多少精美可口的古代食物了。

凡雁劝道:“小姐还未病愈,大夫交待了不能吃辛辣浓重的食物。这粥文火熬了一天,最是软烂清香,若小姐不满意,我让他们再换些小菜来。”

宋蒲灵苦着脸摆摆手,再换什么小菜也改变不了吃粥的事实。她吃完粥就吃药,吃完药休息一会又吃粥,清浅的米香完全无法遮盖药味,于是又要混着药味继续吃粥,这怎么能好吃的起来?

吃完粥又是看书,晚饭时间,宋夫人来看她了,还带着大夫一起给宋蒲灵做晚间的检查。

“灵儿今日可有不舒服的?”宋夫人亲昵地坐在宋蒲灵床边,摸摸她的手,又替她掖紧一下被子。

宋蒲灵小心地说:“母亲,我很好,我感觉好多了。”

大夫在旁边已经摸完了脉,答复道:“确实是好多了,小姐脉象平稳,药也有在作用,夫人和小姐都尽可放心了。”

大夫退下,婢女小厮带着食盒进来,宋蒲灵眼看着他们端出一碟碟小菜,随后又是那罐子装着的一盆白粥,脸色都灰暗了一瞬。

宋夫人发现了,问道:“怎么了灵儿?”

宋蒲灵想着宋夫人昨天不似作伪的关切与痛哭,想来原主在母亲面前应该是有几分薄面的,便小心翼翼试探道:“母亲陪我吃这病人吃的食物,可会太过寡淡?不如……”

“阿娘没事,偶尔来吃一次而已,看见你就很高兴了。倒是灵儿你天天吃这粥,还要坚持好一段时间呢。”

宋蒲灵内心早已泪流满面了。是啊我亲爱的妈妈!我还要天天吃这淡出鸟的白粥呢!那粥寡淡无味得快在我嘴里打我了!

“灵儿可是想改食谱了?”宋夫人透过宋蒲灵挣扎的面部表情看出来她的想法,不由觉得好笑。

宋蒲灵苦着脸点头:“娘,我晓得我要吃好克化的东西,但白粥我是真吃不下去了。面条如何?面条做细些煮烂些,应该也是可以的吧?”

“这……”宋夫人沉吟半响。病人向来是吃粥的,但软面好像也行。宋夫人看向嬷嬷。嬷嬷立刻会意要去请大夫来问。宋蒲灵忙说:“不劳烦老先生奔波,去让人问了来答话就好。”

嬷嬷得了指示出去吩咐小厮,宋夫人笑道:“我们灵儿最是心软善良的,也难怪老天爷怜惜,让你不再受病痛折磨。”

宋蒲灵露出一个浅浅的笑,宋夫人见状忍不住又伸出手摸摸她的小脸。

等小厮回来传话,说大夫觉得可以吃面了。厨房里立时又忙活起来,厨娘将面条拉得极细,在煨好的参鸡汤里烫软至透明,鲜香的面条便端上来了。

细细的面条整整齐齐码放碗中,浸在清亮泛黄的汤里,浮油已被尽数撇去,只剩一点油花缀在面条上。切做细细的葱花撒在面上,只放了一点提香,红艳艳的枸杞在这一碗素面里显得格外勾人。

宋蒲灵看得两眼放光,一时顾不得仪态,端起碗啜了一口汤。

……天呐!嘴里终于有味道了!宋蒲灵感动得几乎落下泪来。宋夫人好笑地看着宋蒲灵发泄完,才帮她盛出一小份,嘱咐道:“不可贪多,先吃这些就够了,日后想吃还有。”

宋蒲灵一张脸全埋在巴掌大的碗里,一边吃一边只顾着点头。

宋夫人道:“我竟不知你吃药吃得这般苦楚,你早说了,便让人送果脯来就是。”

宋蒲灵一顿,又借着碗的遮掩装作若无其事般继续吃。

她……她这不是没想起来吗,还在现代的时候,上次喝中药还是十多年前了,哪晓得古人吃药的办法。

宋夫人陪着宋蒲灵吃完晚饭后,便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
养病的日子就这样枯燥地一天天重复,宋夫人起初还每天都来看她,后来忙了也就不勉强过去。

大哥也来看过她一次,听婢女说,她病中昏迷时大哥天天都来。等她醒了,两人四目相对,反而不知道说什么。

大哥是一身书生打扮,外罩的锦袍却华丽。墨蓝色绸缎绣着银色竹叶,但盖不住书卷气很重。他拘谨地坐在待客的桌案前,问妹妹有无不适,有什么需要的物品尽可以和兄长提。宋蒲灵原本还怕要提起精神应付大哥的问话,没想到大哥比她还不知道要说什么,又碍于男女大防,只待了一会就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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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约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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