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怜卿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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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天羊城热闹的街道,此刻空荡死寂,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,医馆焚烧的废墟还在城中,青石板街道上,破败的只剩框架的医馆与周边商铺显得格格不入,黑夜中带着凉凉微风,火堆旁的纸钱,随风吹动,漆黑夜色中,显得格外醒目。
穆华一身素白孝袍,跪在废墟前,纸钱烧成的火堆随风而动,火光映衬在脸上,清秀艳丽的面容上带着憔悴的苍白。
寂静中传来脚步声,转身回眸,看见面具男人走到面前,身后黑沉一片气势逼人的黑衣人。
夜空的寂静被打破,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你就是穆华?”
穆华抬起眼睛,那双明艳秀丽的眸子带着空洞,声音带着沙哑:“你是谁?”
男人不紧不慢地迈步靠近,缓缓蹲下身子:“我是谁不重要,我来自神医谷,今日专门来找你借一样东西。”
“你要的东西,我没有。”
“哎呦……小妹妹话说的别这么绝情啊。”
男人看着穆华哭的红肿的眼睛,仿佛带着快感,勾起嘴角,用舌尖舔了舔唇:“那么漂亮的眼睛,就应该盛满眼泪,才好看。”
穆华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,语气骤降至冰点:“是你害死的我师父。”
男人语气带着挑逗,轻轻朝穆华吹一口气,语气云淡风轻,仿佛踩死一只小蚂蚁一样,不以为意:“你师父是谷主的徒弟,按理说轮的到我要他的性命,下命令的人是神医谷谷主,你师父当年私自潜逃,坏了谷里的规矩,龟缩在这偏僻之地苟活了许久,本就已经是谷主恩赐了。”
穆华眼神微眯:“苟活?”
男人轻笑,调戏似的拍了拍嘴:“瞧我这嘴,错了错了,是逍遥了许久,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,放弃才华,自己开了个小医馆,又当爹又当娘的日子,确实是逍遥自在,更何况,最后还让谷主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当年那本医术,也算是死得其所了。”
穆华手指紧紧攥着纸钱,手指因为用力而隐隐发白,闭着眼睛极力克制情绪:“这要医书,我要是不给呢!”
男人眯着眼睛,耐心一点点耗尽,托着下巴:“你当然可以不给,不过今日死的是常师叔,明日死的就是你那个小哥哥,后日就是你捡的小乞丐,再不济把你相关的人都杀了,最后再杀你,让你感受感受因为你一个,引火烧身所有人的滋味,好不好?”
穆华眼中嘴角冷笑,低头烧完手里的纸钱后,缓缓站起身:“你威胁我?”
男人:“穆姑娘,自己死了不怕,身边人一个个因你而死,日子便难过了。”
穆华眯着眼,语气冰冷:“你为何带着面具?是样貌丑陋,羞愧面世?”
男人嘴角的弧度渐渐收敛,耐心耗尽:“凡是见我面容者,都要见血光的。”
穆华冷笑,转身走进医馆:“跟我进去。”
男人眼神迟疑,还是带着人迈步往前走。
穆华转头,眼神凌厉看着男人身后的黑衣人:“我只要你一个人进来。”
男人上下打量医馆周围,被大火烧的只剩下框架的医馆,此刻在夜色之中显得阴气森森:“穆姑娘,你若是在这医馆之中给我设下圈套,我岂不是自投罗网。”
穆华语气平静:“里面被烧的面目全非,只剩下木头框架,有没有埋伏,你比我清楚吧,更何况就算我拿着刀子抵着你的喉咙,你不是手里还有威胁我的把柄吗?我又能那你如何?怎么,不敢?”
男人意味深长看着穆华,心里觉有有些奇怪,归根到底去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,转头同身后的黑衣人交代:“你们在外面候着,不要进来。”
为首的黑衣人不放心:“可是大人,那穆华诡计多端,之前的王管家就栽在她手里了。”
男人细长的眸子思索片刻,朝黑衣人做了个手势,随后清了清嗓子:“她不过是一个女子,还能吃了我不成?”
为首的黑衣人心领神会,领命说了声是,便止步在医馆门外。
医馆被烧的只剩下空客,里面到处一片破败。
大火之后,穆华这是第一次进来,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,走到熟悉的诊台前,伸手轻抚被烧成黑炭的柜子,此刻物是人非的感觉有了实感。
男人跟在后面,进屋后左右环视四周,见没有危险才放下警惕,掀起黑袍,坐到一边,阴冷的眸子扫过穆华:“穆姑娘,不管你唱的的那出戏,我如约进来了,现在你该把东西交给我吧。”
穆华转过身,那双眸子平静看着男人:“出身神医谷,想必医术十分了得。”
男人抱着手臂,不知穆华耍什么花招:“神医谷天下名医汇聚,怎么穆姑娘憧憬向往,还是常师叔没有跟你提起过,不如改日我带你过去,想来谷主定然宽宏大量,将你收归门下。”
穆华勾起嘴角,眼中带着玩味:“好啊,这样的机会日后应该有很多,不过我却有个疑问,既然名医汇聚,又为何千方百计寻我母亲的这本医书?”
男人也笑,慵懒倚着椅背,眉头轻挑,语气有恃无恐:“这本书从一开始就不是你娘的,当初她不过是得了机缘,天长日久后竟然起了邪念,不仅要离开医谷,她还要谋害谷主!你说她活不活该。”
穆华垂眸,走到一处角落的柜子前,伸手打开柜门,从里拿出来那本医书,拿在手里朝男人晃了晃。
“你要的是这个吗?”
男人眼神一亮,眼中满是贪婪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:“没错!就是它!当年我同它有过一面之缘,没想到数十年之后,还能被我找到。”
“我猜你拿到医书,并不会交给神医谷,而是会据为己有,对吧?”
男人眼中一顿,带着寒光:“妄下断言,你想套我的话?”
穆华不紧不慢地坐到男人对面,神色中地气定神闲:“你们此行若是为了医书,何不直接杀了我,何必要兜这么一个大圈子。你和外面的那些人要找人,找在品川中下落不明的楚王。”
男人瞪大眼睛,震惊地看着穆华:“这都是谁告诉你的!常十七说的!?”
“你在害怕吗?”
男人恼羞成怒,一拳拍在桌上,本就松动的桌子现在更加摇摇欲坠:“我为什么要怕你!我玩我,我要杀了你!”
穆华缓缓走到男人面前,将医书握在手中,眼神中是从未见过的戾气深重:“就凭我现在是者本书的主人,如果我现在烧了它,你会如何?”
男人紧咬牙关,恼怒于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玩弄,还是耐着性子摆手:“穆姑娘,你别冲动!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!”
穆华挑眉,眼中没有表情,声似寒冰:“我给你医书,你能给我什么。”
明明说话平静,男人却感觉后背发冷:“你要什么?”
“你了解神医谷多少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要神医谷地形图。”
男人疑惑:“你要这个干什么?”
穆华语气平静:“神医谷谷主杀了我师父,我自然要去那找个说法。”
男人皱眉,语气变得凝重:“你简直在找死!”
穆华慢慢没了耐心:“给不给?”
“给!”
男人眼睛死死瞪着穆华,还是暂时答应,按照穆华的要求,走到诊台前,拿起笔墨,下笔描画。
片刻之后,穆华手里拿着出具雏形的地形图,眼神深沉。
片刻后将图纸仔细收好,放进口袋,转身将手里的医书递到男人面前。
男人瞪着眼睛,双手因为激动止不住的颤抖。
猛地一把抢过来,伸手翻动,看着里面的内容,眼睛控制不住的闪过震惊惊艳,狂喜。
“原来谷主说的没错!原来它一直在这里!有了它,就有了制衡天下的法子!!”
穆华淡淡地朝他看了一眼,安静转身,走到一处房顶被火烧破处,抬头仰望天上明月,秀丽明艳的眼睛干涩疲惫。
男人喜出望外,把医书握在手里,转头看着面前站着的穆华,眼尾带着阴笑,怀里却闪过一阵寒光。
猛地起身,朝着穆华挥过去。
只是还没近身,就被穆华打断,转身看着他:“向阳花木,几时发作?”
男人一愣,暗暗将短刀隐藏在背后。
穆华视线轻轻扫过男人手里的医书,语气平淡:“天下名毒,向阳花木,若不是这次,我还真没听说过,昨夜彻夜翻毒,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瘟疫之后化为灰烬的灰骨掺杂数百种奇毒炼制,至今没有解药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!”
穆华伸手轻轻整理发丝:“我只是心里疑问,神医谷会不会为了炼制毒药,故意制造瘟疫,用来创造药引。”
男人眯眼,一把抽出身后的短刀,面目狰狞地看着穆华:“既然常十七都告诉你了,你也差不多该上路了。”
穆华并不躲避,背手站在男人面前,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仿佛索命的弯刀。
男人猛地意识到不对,暗道一声糟了,低头看着医书,上面还有淡淡的香气,一把扔到地上:“贱人!你竟然给我下毒!”
穆华眼神平静:“向阳花木。”
“不可能!你怎么可能破解……”男人越说声音越低,感觉到喉咙出的灼烧感,感觉对劲,瞬间恼怒:“你到底给我下的什么毒!”
说着身上便越来越痛,只是瞬间便便感觉四肢僵硬,浑身没有一点力气,浑身上下仿佛数万只蚂蚁啃食钻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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