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陛下今天也偏要宠我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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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祁问得太过直接,令贤妃刹那间呆愣。
回过神来,她连忙起身告罪:“陛下息怒!竟有这样的事,臣妾从未发觉,是臣妾失职,请陛下责罚!”
“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你不知情,确实失职。”贺祁哂笑。
贤妃心跳如鼓,咬了下唇:“请陛下责罚!”
她想过陛下或许会迁怒她。
却实在想不到像这样一上来便当着一众妃嫔的面质问。
被当众下了脸,贤妃倍觉难堪,也感觉到贺祁对此事的不满与怒意。几乎下意识的,她看了眼薛芙,若非有人煽风点火,陛下何至于此?
薛芙觉察到贤妃的视线,平静与她对望。
便是贤妃这一眼让薛芙明白一件事:贤妃也不明白杜采女何种处境。
不明白,不见得是被蒙在鼓里。
也可能是不在意。
恰如江采女在绿绮轩所言,一个小小采女,卑微言轻,谁在乎?
当初那个在冷宫的“薛芙”一样无人在意她生死,一样无人在意她被孙绮瑶日复一日欺辱。
贺祁一定在意一个采女吗?薛芙不觉得。
但被袁贵嫔肆意凌辱的杜采女,他却永远不会不在意。
德妃与贤妃皆家世显赫,根本无从体会皇帝心思。那个曾十数年在父兄夹缝里艰难长大的少年郎君,如今得登大宝,势必最是看不得这样的事情,亦会厌恶因为这样的事情回想起自己曾经的遭遇。
罪魁祸首从来不单单是一个人。
作恶的,视而不见的,在皇帝眼里谁会无辜?
而皇帝对贤妃如此直白、如此不加掩饰的质问,薛芙体悟到自己当初的推测大抵大差不差。他借机敲打,真正更为不满的无疑是贤妃身后的倚仗。
“贤妃何必如此?”贺祁单手虚扶贤妃,“朕自然晓得你是无心之失。”
贤妃满脸羞愧起身,安静坐了回去。
视线扫过德妃与苏昭仪,贺祁面无表情又道:“不是审问袁贵嫔谋害薛美人一事?你们继续,朕姑且听一听。”德妃与苏昭仪起身应是,随后苏昭仪命人去将昨日在御花园服侍的几个宫人带过来。
“陛下,这几人昨天皆在御花园服侍。”
“他们有人瞧见薛美人扑蝶,有人瞧见袁贵嫔独自往湖边去。”
苏昭仪与贺祁一福身:“启禀陛下,以他们所言,的确是在薛美人因扑蝶往湖边去后不久袁贵嫔便也往湖边去了。”这话说得委婉,但言下之意,袁贵嫔是跟在薛芙后面去往湖边的。
无缘无故为何跟踪薛美人?
偏偏发生那样的事,自然是袁贵嫔蓄意为之。
直到这时,德妃开了口:“臣妾也审问过绛云殿的宫人,据说上一回袁贵嫔在桃园罚跪过薛美人之后,贤妃赏赐过袁贵嫔两罐子香粉。”
“德妃此话何意?难道是想说袁贵嫔是受我指使吗?”
贤妃脸色难看,语气有些激动。
德妃但笑:“我不过将审问的结果呈禀陛下,贤妃何必这样激动,反而显得心虚。我从不曾说过袁贵嫔是受你指使,但这会儿被贤妃一提醒,忽然觉得袁贵嫔受人指使也不无可能。”
“陛下!”
贤妃不与德妃多言,望向贺祁,“德妃这般血口喷人,臣妾绝不答应。”
贺祁面上辨不出太多情绪,亦没有理会德妃与贤妃这番话,只说:“把袁贵嫔带过来。”贤妃更多替自己辩驳的话堵在嗓子眼,她一脸冤枉,眼底有盈盈泪光。
薛芙无辜看着殿内的这一出戏。
这么点儿事情,无论袁贵嫔是否受贤妃指使,皇帝都不至于动贤妃,她也不会有这方面的期待。但贤妃被皇帝敲打过,又会被德妃盯着一举一动,想来之后贤妃要过一阵子谨言慎行的日子了。
薛芙想着,视线不动声色扫过殿内妃嫔。
她们个个眼观鼻,鼻观心。
毕竟负责审问此事的是德妃、贤妃和苏昭仪,牵扯的是袁贵嫔。
其他人只须看戏即可。
念头转动之际,袁贵嫔被带过来了。
薛芙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,仿佛一夜之间她便憔悴下去,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三魂七魄,神情麻木而呆滞。
殿内其他妃嫔同样在看袁贵嫔。
纵然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心思各异,但此时无人眼中有对袁贵嫔的同情。
德妃看过几眼袁贵嫔,转而又去看贺祁。迟迟不见贺祁开口,她便对跪在殿内的袁贵嫔道:“袁贵嫔,我们已经审问清楚,昨日的确是你跟在薛美人身后去往湖边,你可还有话说?”
“妾……无话可说。”
袁贵嫔张一张嘴,艰难挤出这么几个字。
德妃又沉声问:“那杜采女之事呢?你可还有话说?”
袁贵嫔彻底说不出话。
德妃再看一眼贺祁,暗自斟酌中吩咐道:“来人,传杜采女。”不一会儿,杜采女也来了,不过她是被江采女扶着进来的。绛云殿内发生的事,六宫妃嫔大多不知情,只是对袁贵嫔多少有所了解,苛待采女的事袁贵嫔做得出来。
在杜采女出现时,薛芙面有不忍别开眼。
半个时辰前,贺祁把杜采女喊去绿绮轩也命人传医女。
亲眼见过才知江采女口中的那句“伤痕累累”究竟有多么触目惊心。
她并非没有见识过喜欢拿小妃嫔撒气的。
可做到袁贵嫔这种程度,叫杜采女身上没有几块好皮的,这是唯一一个。
新伤叠旧伤,旧伤未愈又添新伤,甚至不允杜采女医治……不少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而渐渐溃烂。若非江采女偶然知晓此事,又为其寻药治疗,哪一日杜采女死在绛云殿也不稀奇。
薛芙向来认为自己心够硬。
但果真天外有天,若和袁贵嫔比起来她一点儿不够看。
“袁贵嫔,杜采女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做的?”
余光瞥见薛芙偏过头,贺祁伸手拍了拍她手背稍作安慰,冷眼看袁贵嫔。
贺祁话音落下,红着眼的江采女撩起杜采女的衣袖,那些伤口暴露于殿内妃嫔们眼前。众人相继看过去,在看清楚那些伤口的模样时无不骇然,不少人以帕掩唇,掩饰自己的震惊,最后几乎都如薛芙那般别开眼去,不忍心多看。
贤妃也看清楚杜采女身上的伤。
她第一次晓得这样不堪,震惊中霍然起身,不禁怒骂:“袁贵嫔,你怎可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?杜采女哪里得罪过你要被你如此虐待?!”
难怪陛下迁怒……
若从前知晓袁书玉下手这么狠,她必不会不闻不问、置之不理。
贤妃更不意一直垂着头的袁贵嫔会忽而抬起头来。对上袁贵嫔幽怨的目光,贤妃心下犯憷,总觉得此人即刻就要发疯,做出些疯癫事情。但很快袁贵嫔移开视线,冲皇帝磕了个头:“一切皆是嫔妾之过。”说罢,她吐出一口黑血,人便软绵绵倒下去。
事情来得突然,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直到福顺喜上前试探袁贵嫔鼻息,低声禀报说:“陛下,人没了。”
一句话使得满殿妃嫔哗然。
贤妃心口也猛然一跳,今日之事不至于影响到她地位,她没有想过要料理了袁贵嫔,可现下……
是谁做的?
回想前一刻袁书玉幽怨的目光,贤妃心口又跳了两下。
袁书玉死了便死无对证,不会是有人想要害她而故意假借她名义做这件事,那么唯有一种可能。贤妃暗暗深吸一气,闭一闭眼,不得不接受袁书玉没了的事实。
福顺喜抬手之间,几个小太监涌上前把袁贵嫔的尸首抬了下去。
地上的那口黑血也被迅速清理干净。
若不是杜采女依然跪在那里,便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。
一时间,妃嫔们愈发沉默。
袁书玉的死同样在薛芙的预料之外,她与袁书玉的纠葛牵扯不到其他人,哪怕有杜采女的事情在,亦不至于损害到贤妃多少利益。尤其方才看贤妃的表情变化,不似作伪,难道贤妃事先也不知情?
但临死之前的袁贵嫔只望得数息贤妃的方向。
哪怕不是贤妃亲口命人做的,背后真相多半也与她脱不了干系。
薛芙又去看贺祁。
年轻皇帝俊朗的面庞此刻似有乌云密布,而殿内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发话。
“罢了。”静默半晌,贺祁的声音终于响起,“袁氏谋害薛美人、苛待杜采女,其心险恶,其行不正,撤其贵嫔封号,降为采女,以采女之仪下葬。薛美人无辜被害,为表安慰,由正五品美人晋为从四品婕妤。杜采女为袁氏所害,为表安慰,由从七品采女晋为正六品宝林,着太医院尽力医治。江采女一片赤诚,挺身而出,为表嘉奖,由从七品采女晋为正六品宝林。”
“朕瞧着后宫事务繁多,既然德妃、贤妃两个人管不过来,那往后苏昭仪也同你们一起管理后宫的一应事务。朕不希望后宫再出现这样的事情。”
贺祁说至最后,德妃与贤妃俱笑不出来。
他却没有在意她们是何种反应,径自起身对薛芙说:“你身体尚未痊愈,早些回去休息。”
薛芙跟着起身福一福:“是。”
殿内妃嫔也站起身来,贺祁又道:“天色已晚,朕也该去处理朝务了。”
“恭送陛下!”
德妃与贤妃领着一众妃嫔福身行礼,直至皇帝步出正殿才起身。
纵然今日最后苏昭仪得管理后宫事务之权,薛芙晋封婕妤,但有袁书玉之死与帝王震怒在前,无论真心假意,谁也说不出恭喜的话。在德妃、贤妃等高位妃嫔离开后,众人各自散去。
薛芙步出殿内时,依旧看见姜嫔在等她。
“回去吧。”薛芙走上对姜嫔道,但同一刻有位小太监走过来,与她们行礼后对薛芙恭敬说,“薛婕妤,陛下命备下轿辇,送薛婕妤回绿绮轩。”
薛芙看一看不远处停着的轿辇。
她耳边听见姜嫔说:“薛婕妤身体未愈,的确不宜走动,但得陛下体贴,定能早日痊愈。”
“多谢姜嫔关心,我会好好养身子的。”薛芙自然不会拒绝皇帝的一番心意,她冲姜嫔点点头,复被小太监引着上得轿辇,先一步离开。
姜嫔目送轿辇之上薛芙的背影远去,而后才步出廊下,身后忽地响起高婕妤的声音:“姜嫔真真是宽容大度。”她想起之前在御花园高婕妤也说过差不多的话。
“冷暖自知。”
姜嫔回头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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