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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炽烈[白手起家]》

51. 我犯过错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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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在没嫁给父亲前是名护士。这职业免不了夜班与劳累,但在那个年代,若谁家有个女儿当了护士,不仅能让家里人脸上有光,便是婚配也多了些选择的余地。

外婆在世时常对他念叨这事。老太太总要先啐一口,才往下说。

对于母亲的结婚对象当初他们是百般看不上的。父亲是个生意人,好听的说“生意人”说白了不过就是个二道贩子。

早年他在路边卖过杂货,在菜市场摆过菜摊,后来靠着那点小聪明,租了铺子卖猪肉。虽说那时开肉店的不少都赚了钱,可在亲戚朋友眼里,父亲这样的人,终究是个没文化的“屠夫”。

“秦燕明明能有更好的选择,偏偏那时候死脑筋,铁了心要跟他。”

结婚后,母亲害喜得厉害,只得辞去护士工作,在家安心养胎。

“后来你出生,——陪读、接送才艺班、照料你的起居,终日围着你转......”一提到这事,外婆冷笑的同时眼里还凝起恨意,“当年你妈听我的哪会到这种地步,家庭主妇哪来的地位,男人真的出轨,闹腾在凶,人家照样你说你的,我过我的。”

父亲出轨这事,陈嘉树是小学五年级时知道的。正是外婆忍不下这口气说给他听的。

为这事,他还曾逃课到菜场附近,断断续续暗中观察了父亲好几天。

父亲虽然是“屠夫”,但他模样生的好,很多人都说他像那个著名的中美混血电影明星“辰昊”。

他的摊子前来往最多的确实是女人,还有不少身段妖娆、浓妆艳抹的女人。

不过也可能是不凑巧,那些天他并没发现父亲和哪个女人有过度亲密的举动。早晚时分,父亲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。

那晚以后,母亲有很长一段时间,连他都不理,只准备一日两餐,其它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。

有几次他敲门进去,蹲在母亲面前,和她道歉,请她原谅自己。她都是冷哼一声,闭上眼睛,湿润的眼睑挂下两行泪。

直到十二月二十日,他永远记得那天。

在持续半个月的冷战后,父亲提议趁着天气好,一家人去东郊公园走走。这次母亲竟破天荒地答应了,而且还是面带笑容答应的。

只是回程路上,父母再次发生剧烈争吵,这次母亲破口大骂完,直接上手抢夺方向盘。

父亲抓住她的手腕,一把甩开,“你能不能别总是拿嘉树当借口?你自己过得不顺心,别把责任推给别人!”

“我的责任?”母亲撇了眼车内后视镜。

她的眼睛红的骇人,想必母亲也从镜子中看到了他惨白的脸。

“妈。”他颤抖着攥住母亲的袖子,“不要吵架了。”

母亲恍若未闻。

尔后像是平静下来了,冷声问父亲,“陈国良,你当年跪在我家楼下发过的誓,要不要我一个字一个字背给你听?”

父亲把着方向盘,平视挡风玻璃,神色镇定,“有什么事回家再说。”

母亲哼笑好几声,那几声笑让车内气温降至冰点。

汽车正行驶在一座跨江大桥上,窗外景物倒退的愈发快。

回视时,他似看到母亲眼角闪过一道寒光。

他惊觉,下意识地喊出,“爸,刹车!!”

然而已来不及,母亲举起双手,扑过去。

父亲被她推得撞到门上,尽管手仍抓着方向盘,但高速行驶的汽车,方向盘稍微偏一寸,车身都会大幅度的改变。

“妈!别——”

一切只在分秒之间。

刺耳的轮胎摩擦声盖住了他的尖叫。

“砰!!”

惊叫声和玻璃爆裂声混到一起。

天旋地转,痛意还没来袭,黑暗就像一层黑色篷布笼罩下来。

感受到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他的手指,那股温意像穿透冰层的阳光,将陈嘉树的意识从黑暗深处一点点打捞上来。

包裹住这只柔软的手掌。

情绪平复过后,陈嘉树直起腰,缓慢地睁开眼,深潭似的黑瞳中清晰映出覃乔泛红的眼睛。

沉默蔓延了几秒,他哑然开口,“都是我的错。”

“在我妈看来,我和他站在一个阵营,我背叛了她,但凡我耐心一点,不会发生这样的事。”

火车车轮碾过轨道,发出“嗤——嚓嗤——嚓”不间断的声音,仿佛有频率的心脏搏动。

覃乔温缓声说,“去年上《新闻伦理课》。有一个真实案例,讲得是半年前轰动一时的家暴反杀案……我至今难以忘记的是那个八岁的小女孩。她当着镜头,一直重复说,“要是当初我拦着妈妈回家就好了。”

说到此处,她吸了口气,再开口声音微哽,“但后来警方在书房里找到母亲留给女儿的纸条,上面只写了四个字“妈妈爱你。”

行驶中的火车变了方向,一缕金黄的阳光斜照进来洒在陈嘉树微微颤抖的肩膀上。

“.....人在绝望的时候,根本分不清自己抓住的是救命稻草,还是另一根引火索……你妈妈难道会希望你一辈子活在‘如果当初’里吗?”

“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?”陈嘉树求问。

覃乔望着他,语气温柔坚定,“首先原谅十七岁的自己。”

陈嘉树凝着她,久久都没眨眼。

突然间,倾身向前将她抱入怀中,双臂环在她的背上。

“嘉树.....”覃乔僵了一瞬,随后放松,下巴轻放在他肩窝上。

“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......”他很郑重地说,“但覃乔谢谢你。”

这么多年他独来独往惯了,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过往,从未想过去向任何人去倾诉。

压抑到一定程度也就习惯了。

阳光移到了他左半张脸上。

陈嘉树唇角几不可见地微弯。

——伤口暴露在阳光下虽说会痛,但也只有这样才能愈合。

之后的十多分钟里陈嘉树说起另个错误。

在他轻描淡写的叙述中,覃乔脸颊湿了一次又一次。

原来当年陈嘉树被取消保送名额是他真的犯了错误。

那场车祸只带走了他父亲,而她的母亲则是在抢救过后保住了一条命,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靠着药物和各种仪器吊命。

重症监护室高昂的治疗费用,让家里所有的存款不到三个月就见底,还想保命的话只能考虑卖房。

但卖了房又能挺多久?

亲戚们包括母亲那边的亲戚都建议放弃,陈嘉树想救母亲,可是他哪来的钱?

那天他在监护室门口徘徊,一个穿着黑色夹克,腋下夹着皮包,很有派头的男人叫住他,把他叫到楼梯间。

他不认识男人,但男人认识他。

男人开门见山地说,他是本市五金厂老板,他的儿子初三,每年的奥赛名次在前一百,但他们想冲击前五十,进清北这种顶尖中学实验班。

男人知道他竞赛成绩非常好,想和他合作,提出可以先一次性支付给他十万现金,剩余的二十万等到成绩出来再给他。

三十万......

尽管知道风险极大,陈嘉树还是答应了。

更何况那个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证,后头一切他都打点好,届时只需他以他儿子的身份去参加考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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