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明月魄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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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时不同往日。萧隐都混成敌方参谋了。
池熙恒内心复杂。
既然能被称作“七哥”,那想必地位还挺高的。
萧隐敲了敲扇柄,公事公办道:“还麻烦各位稍待,今儿大家运气好,二当家的等会过来。”
有两名工匠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:“二、二当家的来,来我们这儿做什么?”
“挖矿之前,可能需要请各位帮山寨干点活儿。”不知有意无意,萧隐特意绕道陈松旁边,“我们自然是确保各位当中不会混入什么不法之徒。”
…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,明明这群山匪才是最大的匪徒。
“若是害怕,识相的就赶紧走吧。”萧隐笑吟吟的,“唰”地一声展开扇子,“不过,走不走得出这寨门就难说了。”
众人笑意僵在脸上,气氛骤然紧张。
“萧七,退下吧。”一道有些阴柔的声音响起,却无端透着一股压力,“不周山不欢迎别有用心的人。”
“但若是真心愿意留下壮大我寨的,荣华富贵任君挑选。”
这男人瘦高如刀,颧骨高耸,眼神如毒蛇般冷而黏腻,外貌上倒也无愧于“细竹竿”之名。
“二当家的,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有个胆大的直接问了,“我们不是来采矿做工的吗?最多帮寨子里干上些活儿就是了,这留下……”
细竹竿并不直视他,而是用余光打量:“我以为你们来之前都清楚。”
“进了不周山,除了死人,断然没有出去的道理。”
一阵阴冷的风刮过,像无数湿冷的蛇钻进裤脚,刺得人心底发寒。
见没有人说话了,细竹竿自顾自点点头:“好,那就开始吧。”
“搜身。”
“……不是,裤带也得解啊!”有人大喊。
萧隐笑眯眯地解释道:“先前就是有人混进来,从□□中翻出了密信。”
“……行。”
然后挨个被扯开衣襟摸到贴身暗袋,再扒开工具袋子仔细搜查。
细竹竿绕到每个人跟前,也不怎么说话,就是对视一会儿,再翻看他们的手掌处。他本身精通暗器,知晓擅长暗杀与伪装的人手上多少会有痕迹。
轮到池熙恒时,他伸出和黢黑脸部同色的粗糙双手,非常淡定;这手很符合一个穷小子铁匠的形象,手上的剑茧也被伪装成打磨铁器的老茧。
细竹竿果然没说什么,看了他两眼,径直过去了。
多亏瘦猴他们。
得知池熙恒要去不周山时,瘦猴思索过后给了他一些建议。
“曲蝮那人最为多疑,他的‘细竹竿’之名,最初也是说的竹竿中出其不意的袖箭毒针。他精通暗器,你们进山后他必然会派人来搜身。别带武器,尤其记得伪装好脸部手部,最好都……”
总之,安全过关了。
萧隐饶有兴致地望着这几位熟人,他们全部脸不红心不跳地通过了筛查。
“可以了,萧七,你带他们去木屋吧。”曲蝮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走了,大约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忙。
“好,诸位随我来吧。”萧隐轻飘飘地走在前面。
齐曜这时候才有空小声询问池熙恒:“哥,认识的吗?”
他刚刚就观察到池熙恒神色不对。
池熙恒也小声回他:“萧隐。”
齐曜险些“卧槽”一声,好悬收住了。
真是藏龙卧虎的不周山。
池熙恒却是看了一眼陈松,愈发好奇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。这俩人官不像官,匪不像匪;一个看上去满世界兼职闲暇得很,一个又在江湖上有着这样那样的名声。
“到了。”萧隐在一间屋前停下。
乍然一看,这似乎只是一间有些狭小、堆放杂物的木屋;甚至有些破烂,看上去随时会塌。
“在这儿?这地方也不能遮雨啊?燃起的炉火怎么办?”都不说安全不安全了,一场雨就能把这漏风的屋子干趴下。
萧隐勾唇一笑:“当然不在这儿。”
“啊?”
他却懒得解释,进屋后移开靠墙的破木柜,那后面竟是一道暗门!
这里是一座地下工坊!
池熙恒目光一凝,有些震惊这其中的大手笔。山寨本身地处山脉,即便平地上建造工坊都需要很高的经济成本,更别提是在此处。
即便这间工坊总体面积并不算大,但也非一寨势力可以建成的。怪不得都说不周山“有来无回”,知道了这样大的手笔,谁能被安心放归山外?
他们这些人,恐怕事成之后,只有一个身首异处的命。
顺着陡峭的台阶往下,温度骤然升高,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焦炭的味道。
中央的熔炉烧得通红,铁水在坩埚里翻滚;几个精瘦的汉子赤着上身,有人拉风箱,有人锻打箭簇,还有人将成品浸入油桶淬火。
墙角堆着成捆的箭杆、半成品的枪头和刀胚,甚至还有几架未组装的弩机。
池熙恒越看越心惊,小小一座不周山,为何要打造这么多武器?
萧隐笑着看向工匠们:“诸位,就是这里了。”
没有人说话。
所有人都震惊于自己眼前的画面。
齐曜虽然心大,却也意识到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们原本的想象,他有些迟疑地传音问池熙恒:“我们知道了不周山这么多秘密,是不是不太好?”
“我们估计难出去了。”池熙恒苦笑了一下,不禁有些担忧起梁同玉那边。
-
绣娘那边却没有这么多工序。
她们确实是被请过来缝制衣服的。
来接应的人倒也还算客气,简单给几名绣娘分配了任务,将她们安置在山脚下的一处小屋内。并且叮嘱她们不要往山上去,否则很有可能见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,那样就必须留下来了。
梁同玉觉得很奇怪,如果只是这些简单的活计,似乎不用专程过来也能做,为什么一定要把她们接过来?
金巧却冷不丁地问她:“你在想上山的事?”
梁同玉倏地回神,转过头来。
“建议你不要这么明显。”金巧摆弄着案台上的鎏金小镜,“会有人下来的。”
什么意思?等会还有人?梁同玉有些不解。
“只说我们不能上山,却没说某些人不能下山。”
果然,她的话音刚落,门外就传来一道轻柔的询问:“请问,我可以进来吗?”
韵兰皱眉看着门外,不动声色地把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,她缓缓上前开门。
门一开,众人皆是一怔。
竟然真的只有一名女子。
她一身浅紫罗裙,衣袂如烟;腰间只系一根素白丝绦,无多余缀饰,却衬得人如新雪初霁,清丽难言。
“巧巧!”这女子看见金巧的时候愣了一下,随后便漾起浅浅笑颜,“没想到你竟然还愿意来看我。”
金巧“哼”了一声,不想搭理她。
这女子转头又看向梁同玉和韵兰:“这二位是绣坊新来的姑娘吗?”
梁同玉有些搞不清楚状况,只能先点头:“是的,姑娘是……?”
“你们唤我阿紫就好。”那女子有些避重就轻,“我原先也是绣坊的绣娘。”
金巧其实想不顾及她的面子,直接一盆凉水泼下来问问她“那现在呢”;却又有些其他的缘由,终究还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。
虽没有多余的话语,但这俩人明显熟稔,看样子是先前在绣坊时就认识的伙伴,难道金巧此行只为探望友人?
阿紫说话轻声细语的,行走间似有暗香浮动:“我来帮你们一起绣吧!”
“每个月我也只有这个时候可以下下山,说说话了。”
金巧实在忍不住:“那还不是你自己作的……”
谁料话音未落,门外就又传来敲门声,这次什么声音都没有,阿紫却莫名变了脸色。
——是谁?
韵兰再次调整身位,确保能够第一时间挡在梁同玉身前,梁同玉却冲她小幅度地摇了下头。
阿紫轻轻咬了下唇,有些抱歉地对她们说:“我出去一下,等会回来。”
她看上去好像十分无奈,最终还是妥协,只是出门的一瞬间就被一只大手掳去,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。
她腰上那是只男人的手!
梁同玉心念电转,惊讶地看向金巧——能自由出入不周山的女子,绣坊没必要却被指派来的活计,那女子前身也是一位绣娘……
整件事似乎离谱又诡异了起来。
金巧凉凉地望着她,没肯定也没否定,只是眼神询问:你后悔来不周山了吗?
前车之鉴犹在眼前。
屋内静谧无声,屋外却暴风骤雨。
不断能听到诸如“自己的时间”、“掌控欲”、“不喜欢”之类的语句。
……沉默。
有如实质的尴尬沉默连接着屋外的厉声控诉,快要把屋顶掀翻。
“啪!”
终于,世界好似清静了一个瞬间。
屋外的男人摩挲着干涩的唇角,舌尖抵了抵刚刚被扇过的火辣脸颊,说不清是什么感觉,只是若有所思。
阿紫有些怔住了,她下意识地收回刚刚动作的手,却又忍不住想去看男人的脸颊。
“好。”男人肌肉绷紧,黑眸沉沉地盯着她,“只许留这一天。”
他沉默得像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,拧着眉头过了好久才终于松口。
“你走吧。”阿紫强迫着自己不去看他,狠着心回到了屋内;但她不用转身也知道,他一定还留在原地。
门“吱呀”一声再次打开,梁同玉人生第一次感到这么手足无措。她好像被迫围观了抓马的私事,但是这又实在太过离奇;从某道巴掌声开始,她情愿自己根本没有在这个屋里待过。
于是梁同玉像缩起来的鸵鸟,一言不发;韵兰虽见多识广,但生死安危之外的事她一概不管。
金巧则是懒得打圆场,不想点评这些破事。
总之,就造成了屋内没有一个人开口的窘状。
阿紫犹豫了一下,终于还是决定解释一下:“抱歉,屋外那位……不用管他。”
“他说好了,不会来干涉我们的。”
金巧终于没忍住爆发了:“你真的要这样自甘堕落下去吗!”
“他是残暴的山匪!手上的鲜血人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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