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君妇升职手札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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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熹帝的丧仪结束在其驾崩后的第二十七日,灵柩于次日送往景山昌陵地宫安葬。
元嘉却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,因为紧随其后的,是燕景祁的登基大典,还有她自己的皇后册封礼。
……
制诏词,宣册文,奏告天地宗庙,告知社稷诸陵。着袆衣,戴凤冠,行拜礼,受册宝……一桩桩、一件件,仪式琐细复杂,过程漫长冗繁,可元嘉却出奇地冷静,既无登临后位的喜悦,也无害怕出乱的紧张。
她肃容跪在阶下,耳畔是宣诵的种种溢美之词,抬头是燕景祁注视着自己的平静目光,两人的视线在这一刻交织缠绕。元嘉看着燕景祁眼中的自己,蓦地扬了抹笑,而后再度敛目。
“……钦哉!”
终于——
元嘉起身上阶,接过册宝与皇后印玺,再向燕景祁深拜,而后与之并列而坐。
阶下,文武各大臣分列而立。随着礼官的一声唱和,齐声口呼:“皇后殿下长乐无极,千秋万岁!”
“跪!”
“拜!”
“再拜!”
元嘉嘴角始终噙了抹笑,她没有再看燕景祁,只目视着下方缓缓道:“……诸卿免礼。”
众人闻声而起。
“退!”
又是一声唱和,阶下诸人随在数名内侍身后鱼贯离开。
“……命妇们就候在肃章门外,依礼朕不当在场,便不陪你过去了。”燕景祁自御座上起身,“迟些时候,朕过来与你一道用晚膳。”
元嘉亦起身,“是,恭送陛下。”
前者微微颔首,又满含深意地看了元嘉一眼,方才从大吉殿离开。
元嘉站在原地,一直等到燕景祁的銮驾消失在宫门口,才伴着一堆内侍宫女走出去。
……
元嘉一路坐着仪驾回了清宁宫,先将身上袆衣换作常礼服,又取下头上凤冠,改戴花树冠。一番折腾下来,方才落座传见。
不多时,诸命妇跟在女官身后,自殿外分列而入,面向凤座上的元嘉敛衽而拜,其中不乏元嘉熟悉的身影。
“起!”
“再拜!”
……
“三拜!”
此间种种,与在大吉殿时的场景如出一辙,不过是阶下的官员换作了着礼衣的女眷。
元嘉垂目扫视了一圈,在经过季母时蓦地停了一瞬,而后启唇:“赐!”
尚食领着女官取爵而进,先高抬奉与元嘉,其后再奉诸命妇。
元嘉取过酒爵,遥遥一举,又掩面饮下。诸命妇随即屈膝,口呼万岁,复起身,再饮。如此三次后,方由女官收爵离去。
不多时,尚食复又进,身后女官或奉御食,或设食案,众人入座。元嘉以袖掩唇,取筷进食,可也不过是一口之量。诸命妇亦随元嘉动作而行,浅尝一口即止。待元嘉放下筷箸,众人亦不再继续。
“起!”
礼官扬声道。
诸命妇再起身,垂手而立。女官们旋即入内,一声不响地将食具与桌案撤去。
“再赐!”
元嘉复道。
尚食再奉爵,诸人再饮。
又是三轮后,礼官方喝道:“……礼毕!”
诸命妇再拜,口呼:“皇后殿下长乐无极,千秋万岁!”
元嘉颔首,“诸卿免礼。”
礼官最后一唱和:“退!”
阶下诸人这才后退离开。
唯有季母,眷恋的目光在元嘉身上停留了好几瞬,才依依不舍地随人群而去。
元嘉缓缓将胸口那股浊气吐出,一直僵直的背脊总算可以松泛些许。她微乎其微地动了动,徐妈妈便上前要来搀扶。元嘉顺势起身,有些倦乏地抻了个懒腰,又慢慢踱到后殿换衣梳洗。册封礼虽毕,可燕景祁一会儿还要过来,她一时半会也不得闲,好在不用继续穿戴这些重得快要把人压倒的物事了。
是夜。
燕景祁过来的迟了些,好在清宁宫自己就有小厨房,也省了元嘉再去喊人传膳的工夫。
两人用罢晚膳,略说了会儿话,燕景祁便去了西侧殿沐浴。元嘉是早梳洗好了的,索性趁着这当中的间隙回了后殿,又坐在书案后头动起笔来。
光熹帝丧仪已毕,燕景祁的登基大典与她的册封礼也已结束,是时候该安置一众东宫旧人了……只是,这位份上该如何把量呢?
元嘉不自觉拧了眉头,笔尖悬停半空许久,方才带着三分犹豫落于雪白纸张之上。
倪娉柔、刘婵、卫妙音、吴小童,还有徐丽华……元嘉一个个写过,又一个个划去,一时委决不下,竟接连废了好几张纸。
“……嘉娘这是在写什么?”
燕景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,带着惯用的龙涎香气停在元嘉身侧,语气更是随意。
元嘉听见这声称呼,搁下笔,想了想,又从座上起身,转而将燕景祁拉到书案后头坐下,“……我实在是头疼,还请三郎帮我写了吧。”
燕景祁往桌上胡乱摆放的宣纸瞥了一眼,又看了看元嘉,话里带笑,“你是皇后,这后宫事自然是你来做主了,将我摁在这里做甚?”
话虽如此,却还是稳稳坐住,不见任何起身的动作。
元嘉一看便明白三分,遂道:“她们都是东宫的旧人,陪在三郎身边的时日也久,自是不能随意……我虽起了些念头,可总怕自己想得不够周全,三郎再替我想想吧!”
燕景祁没有出声,只重新抽了张宣纸,用镇尺铺平后,方提笔朝元嘉一示意:“皇后殿下,说说吧。”
“……刘良娣生有长女,宜妤也被教养得极好,当得一宫主位。”
元嘉眉心微动,果断道。
燕景祁落笔,“刘氏自来谦恭,可封德妃,居关雎殿。”
“倪良娣自来得三郎疼惜,平日里对宜妤、宜恕也颇为照顾,亦可为一宫主位。”
元嘉继续道。
“倪氏封贤妃,居熏风殿。”
燕景祁沉吟一声,“你方才说,她对宜恕也颇为照顾……既无子息,那便将宜恕养在她宫里吧,彼此也好作伴。”
元嘉不想燕景祁竟如此干脆,思忖了几瞬,自燕景祁身后绕过,俯身取过墨锭,又置于砚台内研磨起来,“三郎是在替贤妃打算呢。只是,宜恕毕竟是徐昭训的骨肉,若是留在熏风殿,是否也可以让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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